spanclass="content-word-light"第10章/span
假币事件
时光倏忽而过。一九九二年春天到来,北山上连翘花、山桃花争奇斗艳,村南公路两侧高大的杨树顶上棉絮般的树花,被春风吹落在地面,纠结成团状打着旋,像是白雪在地面挪动。农民陆续进入田野,整地运肥,准备春耕。
朱虎羚整天骑着摩托车见啥生意赚钱就做啥,有赔有赚。这一天,从朱虎羚手里买过化肥的那个老山东领了一位年轻客商又来找他,提了一面袋落花生和两纸盒东阿阿胶,朱虎羚与老山东握了下手,说声欢迎。老山东说他这次来,是想托他的关系再买上二十吨化肥。虎羚犹豫了一下,随即说他现在不做化肥生意,但是他可以介绍一个人,你们去谈。老山东谦卑样说,只要牢靠就行。朱虎羚说你们先住下,他去打探一下。老山东前脚出门,朱虎羚后脚去和楼土旺商量,说化肥掺了假卖给老山东。楼土旺死活不干,说上次装车皮那事把他吓的几个月不安生。劝虎羚最好也不要再做缺德事,缺德事终究要遭报应。
话不投机,朱虎羚去找朱尧相,委婉地说出了他的计划。朱尧相摇头说:“你开玩笑吧?我可不稀罕赚这种钱。”
这种事不能强迫人去干,朱虎羚不得已去找续读高中时的同学江满敬。这江满敬又胖又矮,斜眉呕兜眼,因为聚众斗殴从看守所出来才半年,正缺钱花,满口应承。朱虎羚垫上钱去化肥厂开票购买十吨化肥,卡车拉回来卸在村里一座废弃的院子里。他从家里把上次装过黄沙的四百条化肥袋子,捆摩托车后面送给江满敬指定的一个地方卸下,又去借来两台手提电动缝纫机,让江满敬雇人去装细烧土扎口用。江满敬弄不清他的意图,不解地问他:“为啥装烧土?地里有现成的土就不行?”
“地里面的干土容易荡灰,不荡灰的土肯定是湿的,当下就露馅。你去吧,我研究实验了好多次,才选准这烧土。”
晚上,朱虎羚做东,邀请两个山东人与江满敬在一起吃了顿饭,算是给买卖双方牵线搭桥。朱虎羚对山东人介绍江满敬的姓名时,借用了一个被枪毙的同学名字,江满敬根本不知道虎羚给他起的假名是个死人名。虎羚对老山东说他和江满敬也是认识不久。过后,虎羚就找理由回避不见山东人的面。
装化肥那日是个月明星稀的晚上,地点就在铁路专用线斜打对不远处。江满敬安排工人把假化肥装在下层,真化肥装上层,装罢车,当下收取老山东的货款。老山东这次当中介,年轻人才是真正的货主,说是往河北沧州送货。年轻人坐上副驾驶位置,汽车发动机一响,头也不回疾驰而去。汽车行驶一个小时停下车,司机和年轻人卸下悬挂着的假牌照,换上原先真牌照,放心大胆而去。
朱虎羚躲在附近看见汽车轰隆隆驶去,急忙来收江满敬收的货款,他担心江满敬挪用掉他的本钱。他骑摩托带着江满敬上了他家,给江满敬留下四百元。他安顿江满敬:“你躲上一阵子,山东人肯定要来找后账,找我,我一推六二五,说到处找不见你。”
江满敬不情愿外出去躲,说:“我在家呆着不出门就是了。”
第二天,朱虎羚去信用社存款,营业员接了钱放进点钞机过了几遍,抽出六张百元钞票,说这几张是假币。朱虎羚急火烧心说不可能,让他再看看。他接了钱仔细看,感觉是有点儿不对劲,软绵绵的,冲阳光比对,可不就是假币。朱虎羚假装生气对营业员说:“都给我,不存了。我去找狗操的,敢骗我的人还没生下来。”
朱虎羚气哼哼回到家,一骨碌躺在床上,搓着假币笑骂出声来:“他娘的!他奶奶的!他老奶奶的!他祖上八辈老奶奶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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