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番外】墨痕淡去,清风可叹
若是心里可种花,那人人望见彼此,也便看见那人心里开着什么花,心里想着什么人。也便会望见自己是否与那人可做一对并蒂花,只是心不可见,情不可泯。人以豪情自立天下,一登泰山,言说泰山服于自己足下,人比山高。望见天高,触摸地厚,便嗟叹天地无情才未老,人生百味有生死。人心玄妙,善恶美丑都是人心之照。身为人,生死是常事,遂觉衣沾足惜,心愿不违。何不行乐潇洒?何不趁幼逐梦?何不贪恋红尘?何不一醉方休?何不心仪佳俊?何不直言不讳?
清风吹消散三月春雪,墨痕言不尽离愁别绪。月下细数红尘二三事,举杯遥祝春秋山河。若是无情物,便不牵绊百味烟火,那相知相守,也便如春风拂过,直感丝丝微凉,绝不会深入心扉。
清风剪不断掌中木剑,墨痕晕染开东山烟云。时间流逝如百川东去,怨仇繁茂似雨后春草。生若至情,便不晓得前世,不苛求未来,这遍地荒凉,不允许留下遗憾。输赢难求,狂傲难画,享天命足矣。
清风玉笛落万紫千红,墨痕风干存万古情歌。心志高远抵不过天地,满腹情义换不取真爱。人生何尝不是戏中做戏,相遇匆匆,来去匆匆,生死匆匆。生者,七情六欲常相伴,悲欢离合久变幻,韶华会走,容颜会老,只是那情义,天长地久。逝者,流入玄冥,不请自来。道不尽的叫永远,解不开的是心锁。真假难分,流泪并非心碎,欢笑也非心悦。荣辱相生,贪利为己,足私欲而失情义。放下举起间,阅历墨痕无影,日升月落,乃是一生一世。
日升月落,乃是一生一世。昨日年少英姿飒爽,今夜月半苦忆流年。青云蔽月,有风自来消散。骤雨初歇,虹日必挂山头。今生不由己,来世听天命。生死之间,不懂是非。只愿饮一杯自酌酒,滋味心自知。天下宴席,都要落幕。只要活得不狼狈,行一二词牌,笑看幻世众人。
柳生篇
中州人都说戏子薄情,我却笑他们以讹传讹。且说天地之中,我戏子最是倾国倾城,上至君王将相,下至粗俗布民,谁不喜欢那体态轻盈,舞步摇曳的粉墨佳人。
我虽叫柳生,本不是我名姓,其实我也不知我旧名唤做什么,只是记得儿时生活在一方茅草屋里,屋外长有一树飘曳的翠柳,家中有父有母。父亲是个酒鬼,贪酒不顾家室,也就不顾生死。后酗酒死于河溪畔,我却没有掉下一滴泪,众人说我薄情,有愧于人这层尊贵皮肉。母亲也便丢下我,跟着未知的陌生人远走他乡。
我也不知这唱曲之艺是何时学会的?许是上天赐予我,好让我不在严冬霜打里如秋柳般死去。我上山唱,见了云朵也唱,见了花败也唱,众人听到我的歌声,说我是天生的歌者,我听了也便心生欢喜。
那男男女女终是迷恋色相之人,当我走过东市,那些男子很是殷勤,那模样像极一条狗。我走过西市,那些女子便是叽叽喳喳,与树上噪闹的麻雀无异。他们中却没有一人听我心声,久而久之,我便对他们心生厌烦。我在浑浑噩噩中唱曲卖艺,也在寻找让我心神牵绊的人。
我有时候也恨自己有着一副与人不同的皮囊,终是引来当地富家子弟的垂涎,他们将要把我绑了去。还好那日来了一位英侠一般的女子,将我买了去。她叫美心,说是昆州戏子。我知道昆州出戏子,天下慕之。她说她会给我荣华富贵,给我万人仰慕,给我尊贵,只要我听她的指派。我也想来,反正我终是一死,不如跟了去,走遍千山万水,看看有多少男女不为情,也便跟了她去。
她手下的男女与我同病相怜,大家都是皮囊诱人,却生世不顺。我入了那戏馆,第二日醒来便不知中了何蛊毒,面若傅粉,唇红齿白,我哭着到美心跟前,她却说着只是入馆的习俗,自然不会伤及性命。我恨他将我变成这般模样,那些戏馆里的旦角和小生,见了我倒是格外喜欢,说我刚柔兼有,声色在美心之上。几日里,我心里倒是怨恨美心,闭门不出。可总有人进来为我送饭填茶,我住的屋子各色玩物齐全,倒是美心那里看来简陋了些,我也想我何德何能受惠于她?
一夜,独见明月在空,我闲来推窗,倒是想念儿时那间屋子。我在思念之余,见美心进屋里来了。她倒是摇曳翩跹,说起自己的同胞姐妹叫容贞,容贞是美心的姐姐,美心与容妃身为戏子,被贩子卖到帝都,容贞阴差阳错入了宫府,后来入了帝都做了容妃,生了奕,生死不知。美心怨恨这姐妹离散的下场,都是王族所为,便誓言要江山易主,把王城搅和的不太平才罢休。她又说我的命运皆是王族所造成的,因为王族本应心系天下,黎民百姓的安居乐业都是掌权之人所关系的,可恶王族只知道坐稳江山,指点江山,却不知苦难在民间,他们生来就是王族,他们生来就是要掌权天下,这对苍生是莫大的不公,既然知道不公,就该揭竿反抗,为自己求得容身之地。
听完她的话,我就知道我这后半生必是有波折,但我也知道美心对戏子很是心善,大家为同行,互相扶持,也便心在一处。我与美心往日便睡在一处,却从未有过男女之事。她唤我柳生,我也便应了。渐渐我从她那里学得了昆州戏子的绝技——幻术与媚术。那幻术可真有趣,是我平生见过的最神奇的东西。
中州人见过新鲜玩意,那幻术确是喜欢看的。我们这戏班子人称“平江茂苑”,每年便游走各地,唱曲杂耍,在各地留下了名声。
也不知是何年,我来到那公孙城,这里是中州福地,我初来乍到也便心里羡叹一番。在馆中与同班众旦角小生上演由画骨师所作的《婆娑行》一出,表演之余将用那幻术呼风唤雨,把灯笼笔墨这些器物均做为奇禽异兽,将四海八荒的完美绝恋演绎得淋漓尽致,观者看完无不拍案叫绝,以泪洗面。我见众人将我“平江茂苑”戏班子与王族并称,心里倒是有几分骄傲。这种被众人追捧的感觉甚是奇妙,他们见我便不是恶言相见,而是一脸讨好,称我为“角儿”,这些人真好骗,也真有意思。平时这钱财对他们来说倒是舍不得的东西,如今倒是情不自禁地拿出钱财来感谢我们。美心倒是对我偏爱有佳,说我日后自有用武之地,这等俗事不让我出手,我也懒得理他们,只是由别的旦角小生陪他们喝酒玩闹。
我在阁楼上笑看那些人,却不知身后有人已经驻足看了我好久,我回过头来,见是与我年龄相仿的小公子,穿着锦衣,也便知是富家子弟,身边跟着一仆子。
“你那扮相真是好看。”他见我回头便笑着说。
我早就看惯了那些嘴脸,倒是轻笑一声不应答,那仆子只是急了道:“大胆戏子,敢不回我公孙第一公子的话。”我一看那公子稚气得很,倒是笑出了声。
“方才你们才上演了《婆娑行》前三出,那魅狐百态尽显无垠,不知后面的何时才上演?”他一脸认真地问我。
我却看到他的痴,笑道:“我们行走各个秦楼楚馆,今日这里上演三出,明日那里上演三出,终究是要演完的,不如你跟着我们,看我们演完就是了。你堂堂公孙城第一贵公子,难道行动不便?”
他听了倒是一脸思索,遂嘟囔道:“我爹爹可是朝廷命官,守护这一公孙城,不允许我行走别处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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